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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oris SV@Flickr)

『你之後會遇到一位棕髮女子,她會付出一切深深愛上你,這將會是一段美好的關係,但你終究是留不住她的。』



 

「所以妳說我該怎麼辦?」佛斯丹問艾瑪,一臉苦惱,好像遇到了世紀難題。

 

「我說什麼有用嗎?你要是會聽你早就聽了。」艾瑪沒打算同情他,頭也不抬繼續做著手裡的手工香皂禮物包裝條,旁邊工作檯上已經有五疊完成品了,她再做個五到十條就可以把這些禮物條全部裝進紙箱放入倉庫。這些禮物包裝條很好賣,夏天的時候一天賣上個一百條都不是問題,旅遊勝地就如同農家靠季節吃飯,旺季的收入一定要扛起一整年,不然冬天時連老本都沒得吃。

 

普羅旺斯許多商家和公司營運方式都是如此,冬天備貨、夏天賣貨,許多員工在旅遊旺季時是店員和銷售員,而冬天淡季就轉而做物流和工廠流水線,一來可以讓員工冬夏天都有事情做,二來也替公司節省人力和進貨成本。

 

「我就是很掙扎、很糾結才需要妳的意見嘛。」佛斯丹把禮物條裝箱封好扛進儲藏室,儲藏室裡已經有近十五箱的禮物條庫存了。

 

「我的意見嗎?好吧,聽著:如果連這種問題你都要認真猶豫,那你真的是個渣。」艾瑪瞪他,拍掉手上肥皂塵,把工作檯整理乾淨,「如果我是你女朋友,看我還不把你千刀萬剮下油鍋!」

 

今天店裡沒什麼客人,可能要等到下個月寒假的時候才會有下一波的放假人潮出現,老闆馬修打了通電話詢問店裡狀況,最後決定讓佛斯丹提早關門,兩人開始收拾店面、做清潔打掃。這時梅麗莎走進店裡,和兩人打個招呼,「你們今天提早打烊啊?」

 

「是啊,一整天都沒什麼人,我們今天備貨的進度也做完了,早點關門也不會怎樣。倒是妳,小梅,妳也來早了吧!我打概還要二十多分鐘才有辦法關好店面。」

 

「沒事,我只是先來跟你打個招呼,我先去前面超市買一點我們晚上要吃的東西,你關好店後來超市找我。」梅麗莎親了一下佛斯丹的臉頰,然後和艾瑪點點頭離開。

 

艾瑪一面把工作檯上的灰塵掃進畚箕裡,一面斜眼瞅著佛斯丹,「有這種女朋友你還不知道珍惜,到時候要是一輩子單身都是你活該。」



 

他和梅麗莎兩個月前在一次朋友聚會上認識,酒吧裡人聲嘈雜,但兩人卻聊地起勁,彷彿絲毫不受影響,臨走之前互留了電話,佛斯丹回到家後就收到梅麗莎的簡訊,她很高興認識他,今晚她過得很愉快,微笑表情、飛吻表情。

 

那陣子兩人時常互傳簡訊,佛斯丹連上班時都手機不離身,就怕錯過梅麗莎的簡訊,梅麗莎的簡訊並不情色,倒是幽默健談,總讓人想繼續跟她聊下去。過陣子兩人開始約出來見面,每次也相談甚歡,佛斯丹可以明顯感受到梅麗莎對他的好感,而幾次約會之後她便直接問佛斯丹是否也有同樣的感覺。

 

佛斯丹點點頭,告訴梅麗莎他也很喜歡她,他原本以為下一步會是兩人第一次接吻,但梅麗莎握住他的雙手,誠懇地請他給自己兩天時間,她目前有一個剛交往不久但感情還不是很深入的男朋友,她要先和他分手,才願意親吻佛斯丹。

 

這是她情感上的潔癖,也是她認為對佛斯丹的尊重。看著梅麗莎淨白的臉蛋,佛斯丹像是觸電一樣,腦裡突然閃過那則塔羅牌預言。

 

自從佛斯丹和前女友艾芙琳分開之後,他又單身了好一陣子,幾個月前母親去找朋友算塔羅牌時順便幫兒子求神問卜一番,佛斯丹是個相當迷信且相信宿命的人,母親的友人以前也曾幫他算過幾次,每一次都到頭來都應驗了,包括母親會遇到一個愈吵愈愛的心靈伴侶,以及他會愛上一個不該愛的女人。

 

對佛斯丹和他母親來說,這位朋友是特別的,和報紙上的星座運勢或是其他算命的都不一樣,她的預言從來沒有失靈過,至少對他們母子來說是非常靈驗的。朋友還告訴母親,之後她深愛的男人會傷她的心,這讓母親開始擔心和男朋友羅傑的相處,兩人雖然在一起十多年了,但有的時候羅傑的牛脾氣確實好幾次都把她氣得七竅生煙,她擔心之後會有大事發生。

 

佛斯丹看著梅麗莎那一頭美麗的棕色秀髮遠去,並消逝在巷底。

 

過兩天梅麗莎再次把佛斯丹約出來,一見面就給了他一記深吻,眼裡盡是溫柔笑意,「我來晚了嗎?別告訴我已經有別的女人在這兩天捷足先登了。」



 

梅麗莎在劇院工作,管理燈光和相關器具,有的時候也負責照顧劇院裡的道具。她出落地清秀,卻不是張牙舞爪的性感美女,很少在衣妝上著墨,卻難掩她出眾的氣質,有的時後腦袋瓜上還插著一支原子筆就就下班離開了,她不是香奈兒五號,而是深谷山林間的一汪清泉。

 

兩人交往相處都很順利,雖然沒有日日夜夜激情滾床單或是火辣香艷的閨房情趣戲碼,但梅麗莎對這段關係全心全意的付出和尊重是無庸置疑的,連佛斯丹都認為這一次他終於找到個可以攜手過生活的伴侶了。

 

但那則塔羅牌預言卻沒有隨著兩人關係的日趨穩定而褪色,反而成為佛斯丹心裡的一個疙瘩,每一次感受到快樂的同時也會嚐到同等份量的不安,彷彿這段關係愈美好,就愈印證了預言的真實性。

 

最後佛斯丹去尋求同事艾瑪的意見,卻招來艾瑪一陣罵。

 

艾瑪是典型的無神論者,不僅不迷信不信教,更不相信算命、手相、面相,或是所有以星座、血型、生日為基礎的算命測驗,她不相信摸木頭會帶來好運、不在乎親友吃飯是否是十三個人一桌,也不在意別人說喝開胃酒時不能交插乾杯,對她來說,這些都是無稽之談。

 

當佛斯丹拿羅牌預言來自尋煩惱,甚至來煩她時,她只想一腳把他踢進儲藏室關起來。

 

「你這個愚蠢的迷信鬼。」艾瑪從黑色大垃圾袋裡鏟起一匙薰衣草乾燥花粒倒進花包袋裡,封好封口並打了個結,再把做好的花包扔進一旁另一個專門裝花包完成品的大塑膠袋。夏天的遊客應該沒辦法想像他們買的成千上萬個花包竟是由冬天一人工廠生產線一個一個手工做出來的。

 

「這不是迷信!預言的上半段已經實現,梅麗莎是棕髮,而且她非常愛我,我們的關係非常美好,如果上半段是真的,那沒道理下半段不會成真!」佛斯丹則在另一個工作檯工作,他負責把一大桶的精油浴鹽一匙一匙分裝進玻璃瓶裡,然後旋好瓶蓋。

 

「所以,我在想,如果我們的感情沒有那麼美好,那就不會是預言指的關係了,也許我就留得住小梅了。」

 

艾瑪停下手邊的動作,不可置信地望著佛斯丹,把手裡的花包重重甩進袋子裡,「如果有一天梅麗莎真的離開你,那也不是這預言靈驗,而是因為你太智障!如果你打算讓你們的感情不要那麼好,代表其實你也沒多愛她。」



 

但艾瑪的建議和想法和佛斯丹完全處於平行世界,而這則預言就像耳邊低語的催眠暗示一樣,改變了佛斯丹潛意識的抉擇和行為,他為自己保留了更多空白和距離,總是提防著、警戒著、杜漸防微著,不停的在感情中尋找那可能萌芽的蛛絲馬跡,並始終相信他和梅麗莎的美好感情之中一定有一處死穴和軟肋,不論早晚,他一定會踩到那終極地雷,把他們的愛情炸得灰飛煙滅,讓梅麗莎頭也不回地離開他。

 

幾個禮拜後他收到前女友艾芙琳的簡訊。

 

和艾芙琳熱戀時的點滴他都還記得,而被分手的傷口至今時不時還會隱隱作痛,那段時光是他這整個人生當中的康丁斯基抽象畫,不羈而斑斕。艾芙琳說下周要來亞維儂出差,如果有空可以晚上出來喝一杯見個面。

 

我有女朋友了。

 

所以呢?你要不要出來和我見面是你的選擇,不是你女朋友的選擇,艾芙琳回答,彷彿這是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佛斯丹知道這不是個好主意,但是手指卻不聽使喚,『我不知道這是否是好主意。』

 

『讓我幫你拿定主意吧!我可以告訴你我不會扮演乖乖前女友相敬如賓的角色,如果你要出來見面,那一定會是個血脈賁張的夜晚。』艾芙琳毫無顧忌地挑逗他,她永遠知道怎麼讓男人心甘情願地就範。

 

當晚當他送梅麗莎回家時,她問他要不要留下來過夜,佛斯丹說他今天上班有點累,想回去早點上床睡覺,梅麗莎也沒為難他,和他吻別並要他好好休息,她站在家門口目送佛斯丹開車離去。

 

幾天之後梅麗莎問他下周休假時要不要和她的朋友們一起吃個飯見個面,然而那時剛好是艾芙琳進城的那幾天,於是他謊稱要去參加表哥的四十歲生日派對,並跟她保證如果把約會順延到下一週絕對沒有問題。

 

梅麗莎問他希不希望她跟著一起去,佛斯丹做了個鬼臉聳聳肩,去的人多半是家族成員和親友,她一個都不認識,勢必會感到無聊和格格不入,下次吧!

 

「你是不是腦袋裝屎了?」老闆馬修震驚地大叫,顧不得店裡還有客人,「就憑你這種人也敢學別人玩偷吃?」

 

馬修既是佛斯丹的老闆,也是他的朋友,兩人年輕的時候曾一起在工廠工作,之後當馬修出來自主創業時,他便跟著出來了,兩人不僅是工作夥伴,更是生活上的好朋友。

 

「你別忘了當初被這女人甩的時候你是怎樣傷心欲絕,你這人怎麼這般不長腦啊,傷口好了就忘了疼!」馬修已經無心顧店,恨不得把抓起佛斯丹的衣領痛扁一頓。

 

「我們又不是要重新交往,只是艾芙琳剛好來亞維儂,我們見個面相處幾天而已。」佛斯丹吸了口菸,遮蓋輕飄飄的字尾揚音。

 

「別跟我說你已經忘了那則塔羅牌預言了?你再這樣蠢下去,我都可以預言梅麗莎會立刻離開你。騙女友卻去跟前女友見面,玩這種爛招被甩了都沒人會心疼你!」

 

佛斯丹嘆了口氣,菸從鼻孔和嘴角逸出,消散在空氣中,「我想我只是需要跟她好好道別吧!也許這次見她最後一面,我可以把她放下,翻過新的篇章。」

 

馬修語塞,每個男人都有精蟲上腦無法理喻的時刻,但眼下佛斯丹似乎真的沒有腦,往馬蜂窩就要直直捅下去,同樣身為男性的馬修備感詫異,滿臉灰敗地轉向艾瑪求助,「艾瑪,妳要試試看嗎?」

 

艾瑪異常沉默,不像前些日子還費盡心神和佛斯丹講道理,今天從頭到尾都沒有加入戰局,面色凝重如冬夜的霜,眼神冰冷淡漠,嗓音裡參雜著幾縷哀傷和無奈,「你是叫不醒裝睡的人的。」



 

顯而易見,佛斯丹和艾芙琳的咖啡喝得非常有滋味,沒一會兒就喝回佛斯丹的床上了,艾芙琳沒有食言,她也真的給了佛斯丹一整晚的橫陳肉慾,就像兩塊放到嘴裡再拿出來的牛奶糖交揉,沾黏在床單、沙發和家裡的各處角落,霧氣如糖霜殘留在窗沿,直到兩人痛快解放各自的慾望。

 

兩人沒有激情後的溫存和擁抱,艾芙琳躺在床上滑手機,並一邊回覆訊息,佛斯丹點起一根菸,吸進的不僅是尼古丁,還有些許苦澀和惆悵淤積於胸,「都兩年了,妳才突然又想到我?」

 

「畢竟難得來亞維儂出差,不找你多可惜,只剩你還在這裡啊,」艾芙琳手指插進金髮撥了撥,起身去走向浴室去沖澡,佛斯丹的家沒什麼改變,和兩年前差不了多少。

 

但浴室裡卻只有一人生活的痕跡,置物櫃的一小角留著兒子喬治來過夜時的備用盥洗用品,但是沒有任何女性的盥洗和護膚用品,沒有吹風機、護膚乳、柔膚水、浴帽,更沒有第二支牙刷插在漱口杯裡,淋浴間甚至沒有浴簾,艾芙琳的聲音從浴室傳來,「你不是說你交女朋友了嗎?」

 

「是啊,不過小梅沒在這裡過夜過......」佛斯丹閉上嘴,開始咀嚼這句話的潛台詞。

 

艾芙琳當然也注意到了,「你居然沒讓你的正牌女友在你家裡過夜過?」

 

「嘿,我們說好這次見面是不談感情的,包括我現在和小梅的感情。」佛斯丹轉移話題,他知道自己一定會招架不住,他最不想要的就是在艾芙琳面前表露出自己現在生活的脆弱和不完美。

 

艾芙琳走出浴室,沒打算跟他爭,曼妙銷魂的身段在佛斯丹面前展露無遺,她撿起掉落在地上的丁字褲和黑色貼身小洋裝,不一會兒就穿好衣服了。

 

「妳不留下來過夜嗎?」

 

「親愛的,原諒我這麼說,但公司讓我出差住的是四星級飯店,我還可以好好地在按摩浴缸裡泡澡、用高級吹風機吹頭髮,穿著浴袍躺在床上看電視,可比你這狗窩舒服多了。況且,你女朋友都沒在這裡過夜了,你說我還該留下來嗎?」

 

她套上細跟高跟鞋和外套,逕自走向大門,佛斯丹想說些什麼,但卻沒有張口,他坐在床上看著她離開,沒有吻別、沒有擁抱,只是笑著說了句「謝啦,我們玩得很愉快」後便消在門後。

 

高跟鞋的叩叩聲響從門後傳來,輕撫過走廊,愈來愈遙遠、愈來愈模糊,最終消逝在樓梯間。

 

佛斯丹並沒有天真到期待他們破鏡重圓,但他以為這會改變些什麼,以為他會等到一個結局、一個對於這段感情蓋棺論定的註腳、一個可以令人接受的道別,或是更甚者,一個了結,但是事實卻是除了那幾小時的歡愉之外,他什麼都沒有得到,他比赴約前還要空虛,少了不切實際的企盼,他不知道自己在這裡做什麼,又做了什麼。

 

他覺得自己像是捧著一個破碎的琉璃工藝品,原本以為捧在手心把碎掉的兩半組合起來還可以看出原本的形狀,怎知卻又摔落在地,這一次又砸地更徹底了,滿地的玻璃渣已經碎得看不出任何一丁點原本的樣貌了。

 

就這樣艾芙琳來了又走了,什麼都沒發生、什麼都沒改變。



 

隔天一早佛斯丹就被電話吵醒,是母親來電,他還沒來得及多想母親的咄咄逼人的話語便從手機迸射而出,佛斯丹從床上跳起,不明所以,但突然又想起他騙梅麗莎說要去參加表哥生日派對的事情,腦中頓時一片空白。

 

原來梅麗莎想說既然人沒去至少也要表達一下心意,於是便給佛斯丹的母親打電話祝賀,母親就這樣毫無準備的被扔到舞台上,要演給梅麗莎演一齣沒有人的生日派對,她沒有劇本、沒有台詞、沒有道具和對手,一個人對著電話支支吾吾不知該說些什麼。

 

梅麗莎似乎知情了,但她沒有說破,只是讓母親轉達給表哥她的問候和恭喜,母親最後只能點頭說好。

 

佛斯丹看瞞不住母親,只好把和艾芙琳見面的來龍去脈都和盤托出,電話一端的母親從震驚大罵到沉默不語,佛斯丹知道母親挺喜歡梅麗莎的,他也突然想起小時候父母離婚前的那段歲月,最後那陣子父親幾乎都不回家,回到家後和母親不是吵架就是摔東西,他不太記得他們都在吵什麼了,但他記得父親身上總是會有些酒味、香水味和胭脂味,那些不屬於家裡的味道。

 

母親開始啜泣,怎麼說也無法安撫她,不等他把話說完母親便掛上電話。

 

佛斯丹接著打給梅麗莎,但她沒接,之後幾通都直接轉進語音信箱,他知道梅麗莎今天沒上班會在家,於是便直接開車來到梅麗莎住處。

 

梅麗莎打開門,但沒有要讓佛斯丹進去的意思,她的雙眼有些浮腫。

 

「小梅,聽我說,我知道妳已經知道昨晚並沒有我表哥的生日派對,真的很抱歉我沒有對妳說實話,其實是......」

 

梅麗莎抬手打斷佛斯丹,「我沒有要聽你解釋事實是什麼,現在換我說話,在我講完以前給我閉上你的嘴。」

 

她的語氣混雜著厭惡和痛苦,她的表情有著女人真正發怒時令人害怕的陰冷,眼前的梅麗莎不再是平常那位溫婉、體貼又包容的美麗伴侶,她的眼神裡現在沒有一絲愛意,佛斯丹立刻閉嘴不語。

 

「從交往到現在,我從來沒去你家過夜過,每一次我們約會哪一次不是回我家?你也從來沒有把我介紹給你的親友和你兒子,我唯一認識的大概就是你店裡的同事而已。你花在朋友和表哥身上的時間比跟我相處的時間還多,我不知道你昨天跟你表哥是去哪裡玩或是有什麼活動,你大可以好好跟我說,需要這樣編理由騙我嗎?我還惦記著要給你母親打電話,看來你真心是把我當成白癡在耍。

 

如果你不記得昨晚是什麼日子的話容我提醒你,昨晚是我們交往半年的紀念日,我本來想藉著昨晚把你介紹給我的朋友們......如果這就是你對我們感情的態度,那我想還是算了吧!我原本以為你需要點時間習慣新感情,不過看來,你只是不值得我愛而已。」

 

佛斯丹知道梅麗莎說得都對,他無從反駁,但他還是希望能說些什麼,於是他把塔羅牌預言和他的思緒都告訴梅麗莎,希望能力挽狂瀾。

 

但梅麗莎神色冰冷,這眼神,他彷彿也在同事艾瑪臉上看過,她輕輕地說,「就算,這真的是一切問題的所在,那也只證明了一件事:那就是你根本不是真正愛我,才會讓塔羅牌來決定我們的感情,這才是讓我們感情灰飛煙滅的死穴和軟肋。」

 

梅麗莎退進門內,朝這段感情徹底關上了門,徒留佛斯丹隻身在走廊,他忽然想起,這次的塔羅牌預言又全都應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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