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雖然是放寬心在放暑假,但在欠的文章債台高築的壓力下,我還是有時會覺得火燒屁股,但卻也因為這樣,我又更懶得動筆,然後忙裡偷閒的開始看書,所以被大家催著要的婚禮後半段和蜜月旅行,又要因為我的任性和懶散往後延了。

這次看的書不是之前訂的新書,而是跟我一起飄洋過海搭飛機來到法國的一本隨手書,來到法國後因為各種事情忙碌,這本書雖然沒看完但也就這樣擱置下來了。這回重翻,一口氣把前面100頁看了卻拋到腦後的劇情重新復習一遍,然後一鼓作氣地殺下去。

第一次接觸茱迪‧皮考特(Jodi Picoult)的作品是《姐姐的守護者》(My Sister's Keeper),可是那時候大概是太年輕,總覺得劇情緩慢、曲折,和我年輕時風風火火的莽撞性格真的有點磁場不對盤,於是對於姐姐的守護者沒有太多心得。然後一直到大學畢業前的謝師宴,謝師宴上的其中一個活動就是好書交換,老實說我已經忘記當時我拿什麼書去交差了,但是很慚愧地,我卻收到一本好書:Jodi Picoult的《事發的19分鐘》。那是一本可以打人腦袋的厚書,但這次我卻深深拜倒在Picoult的故事之下,事發的19分鐘寫實地令人心碎,把學生間的霸凌刻劃地淋漓盡致,我雖然對那本書評價很高,可是這故事內容我實在不太有勇氣再去重溫。

從此以後,我心裡也有底,只要是Jodi Picoult的作品一定是有品質保證的。而這一次,我選的是《魔鬼遊戲》(Perfect Matc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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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簡介:

想看詳細故事簡介可以參考:我讀茱迪‧皮考特的《魔鬼遊戲》

不然,我就三兩語做個超短摘要(人很懶!)。

身為檢察官的妮娜有著幸福美滿的生活、愛她的丈夫、可愛的兒子、親近的朋友同事、和使她有熱忱可以伸張正義的理想工作,一切的完美卻在她發現她五歲的兒子被性侵之後一夕瓦解,原本活潑外向的兒子變得畏懼、膽小,因為創傷壓力而導致尿床、甚至喪失語言能力無法說話,看著心愛的兒子受苦受摧殘讓身為人母的妮娜備受煎熬,心力交瘁。另一方面,而身為檢察官的她,處理過不下百件的兒童性侵案,尤其深知現有的司法體制不僅無法為受害的兒子討回公道,可能讓性侵犯無罪開釋,甚至在審判過程會對孩子造成二次傷害。在種種的悲痛、憤怒、徬徨和絕望之下,妮娜決定親手殺了那位傷害她稚子的性侵犯。

只是,殺人之後,事情並沒有因此結束,妮娜被起訴,原本美滿的家庭出現無法彌補的鴻溝,而兒子的情況也是忽好忽壞,直至最後卻發現性侵犯另有他人,殺錯人的妮娜在一切罪惡感的煎熬和折磨下逐漸崩潰、發狂,妮娜和周遭的人該如何面對已然無失控的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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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書有感:

《魔鬼遊戲》和另一本Jodi Picoult的作品《事發的19分鐘》被我同樣列為"非常推薦這本書,好看到令人心碎,但是自己要再次閱讀卻需要勇氣,因為故事寫實的太令人心碎" 這種既糾結又叫好的推薦書單裡。我還沒有看過她全部的作品,但是目前讀下來,發現Jodi Picoult根本就是說故事大師,她的故事,是說給大人聽的,目的在於促使我們重新反思我們現有的法律、制度、社會、家庭倫理、甚至是人性,她非常善於處理這類 "人性-法律" 的矛盾情結,卻不顯得狗血灑滿地,反而讓人深思。現實世界最複雜坎坷的,往往就是是非無法一語道盡,在黑白之間,是無數色階的灰色地帶。

何謂對錯,如果說違反法律的就是錯,那誰來保證法律是全知全能的公平審判者?比如說在《事發的19分鐘》,受盡霸凌折磨和羞辱的青少年最後終於展開校園槍擊的復仇,槍擊的確是法律不容的錯,但是法律無法保護他免受霸凌,社會默許的暴力,是否也是種錯?在《換心》裡,自願捐贈心臟給小女孩的死刑犯之所以被判死刑是因為他被指控殺了這位小女孩的姐姐和爸爸,然後直到最後才為時已晚地發現這是冤獄,而這樁悲劇卻無可挽回,法律真的是全知嗎?又或者在《姐姐的守護者》裡,妹妹為了拒絕捐出腎臟捍衛自己的身體使用權而狀告父母,而父母想的是救病重的姊姊,一場沒有犯罪只有愛的折磨的訴訟,法律又可以是全能嗎?

Jodi Picoult在不少作品中都藉由人性的千百種間接質疑了現有的法律制度,那就像拿著尺丈量地球一樣,這把尺該怎麼量出人性的九曲愁腸?

而《魔鬼遊戲》更是直接把血淋淋的兒童性侵案搬到法院,正面挑戰現有的司法制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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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有幾點讓我頗有感想,便特別挑出來分享。

 

1. 司法體制的闕漏

之所以讓妮娜尋求極端解決之道的根本原因便在於現行司法制度存在著極大的缺失,為了讓性侵犯被定罪,受害的兒童必須出庭指證,把不堪回首的痛苦回憶再次攤在眾人眼前,讓法官、檢察官、律師甚至陪審團一一檢視,甚至有時性侵犯便在孩子幾步之遙的被告席上,很多孩子因而崩潰,造成更嚴重的二度傷害,而性侵犯卻不一定會因著孩子的證詞而被判刑;但是如果孩子不出庭作證,在證據薄弱的狀況下,性侵犯幾乎不會被定罪,孩子受到的傷害也無以補償。

在這制度下,受傷害的孩子,不管面對或不面對法律,生活依舊充滿痛苦和坎坷,書中有提及就有不少孩子因而罹患創傷症候群甚至是精神疾患。

身為檢察官的妮娜比一般人更了解法律和整個司法體制,她每天每天做的工作就是把性侵犯送上審判台,然而,現行體制的漏洞百出,卻讓許多性侵犯無罪開釋,她比眾人更能了解,法律本身是如何地軟弱無助,也導出身為檢察官的妮娜,為何最後走向自己尋求私刑正義的結論。

為了讓兒子納坦尼不必面對司法而再次受傷,愛子心切的妮娜最種選擇了法律之外的途徑。

 

2. 妮娜是英雄還是殺人犯?

其實在很多好萊塢的英雄電影和影集裡,所謂"英雄"和"罪犯"的界線常常相當地模糊,一開始這些扮演「正義使者」的英雄往往被警察和媒體(代表現有法律和社會)追緝、討伐,像是蜘蛛人、夜魔俠、黑暗騎士、或是影集Arrow綠箭俠等等,正義,是由這些法律解釋還是這些"英雄"?誰能真正體現正義?當壞人逍遙法外而受害的人只能獨自忍受折磨,這些"英雄"的誕生似乎就不是那麼不可能,彼得帕克因為叔叔被殺、夜魔俠則是父親被殺。

而妮娜,則是因為兒子被性侵。

雖然她並不因此而覺得自己是英雄,但她堅信這是她該做的事情,對的事情,唯有這樣才可以保護她的兒子、並還他一個公道。

至於要怎麼定義私刑正義,也是端看個人的出發角度。起訴妮娜的州助理檢察長昆丁.布朗就盯著結果看,把妮娜的行為歸類為"謀殺",而她也只是個殺人犯;但昆汀的前妻卻深刻體會這為人母的煎熬和抉擇,而對她多所同情。

其實,"英雄"的出現,追根究底還是法律令人失所望,於是人們才會把期待寄託在法律之外的英雄正義之上。

 

3. 母性的偉大和煎熬

這也是這本書刻劃的重點之一,深刻描繪出母子連心的心境,不單單是句「打在兒身,痛在娘心」的句子可以體現的,兒子納坦尼的受暴之後的心理創傷不僅改變了自己,也改變了母親,妮娜的世界因此而崩潰。她視之為珍寶的孩子被人狠狠傷害,而她卻無法為孩子減輕痛苦,這讓身為母親的折磨又加倍放大。書的封底寫著:『我一直想著:如果可以就此免除兒子的疼痛,我樂意打斷我的手臂、打碎我的心。』

 

 

 

 

 

看完這本書我和玖伊絲大概敘述一下故事內容,我問他:『如果有一天這故事情發生在我們身上,兒子被性侵,然後我殺了性侵犯,你會原諒我嗎?』(對不起,女人就是很愛問這種"如果"的問題,如果我和你媽一起掉到海裡你會先救誰?)他只跟我說:『輪不到你,我來。』

其實他這反應,就和書中妮娜的先生凱利伯的想法有些程度不謀而合,凱利伯雖然責怪妮娜為了殺人而棄家庭於不顧,但是心底真正的想法卻是,為了保護兒子,妮娜願意動手殺人,而他卻沒有,讓他心愛的妻子必須做這件事。

只能說,Jodi Picoult對於人性的描寫,果然刀刀見骨的中肯和深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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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喬安 Joanne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1) 人氣()